【蔺靖】两点一线 11
说起手机壁纸……你看过《school days》吗？
如果没有就算了。
这顿火锅以萧景琰出去接了个电话为分界点，后半段蔺晨都没说话。萧景琰发觉蔺晨深藏心事又不明原因，只好帮他涮菜然后夹到他碗里。
蔺晨想拒绝又觉得太生硬，只好闷头吃。萧科不善言辞，女孩子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大家就都认真吃吧——吃了八盘羊肉四盘毛肚，配菜无数。
下午小赵跟朋友要去买冬天穿的内衣，眼看也一点多了，男士们当然也乐得选择就此道别。萧景琰去老妈家接孩子回家，顺道邀请蔺晨去他家吃饭。
“我妈妈说想见见你，谢谢你之前帮了我那么多忙。”萧景琰表现得十分理所当然。
本来也是没毛病的事。
蔺晨顿时慌成了一副蒙克的《呐喊》：“这——”这也太快了吧，萧景琰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见家长不一般都是最后一步？你还没问我呢就要带我去见你妈！
“我妈做饭可好吃了，走吧。”深秋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下来，一顿心满意足的午餐让人暖意十足。
“可是——”
男人微微外头，瞪大了眼睛等着听对方的理由：“嗯？就吃个饭而已。”嘴角含笑，全然无辜的样子。
“好。”蔺医生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
萧景琰的外套脱下来搭在手臂上，他只需要静静站在那里，嘈杂的街道就会变成一幅画。
妈妈，这个人开挂，他作弊。
“萧科，怎么不让孩子在奶奶那儿多住几天？”小赵有点好奇。
“我妈明天还要去医院……别误会。她是医生，所以没什么时间。”
大家点点头话题就此止住了。没办法，客套的话，总不能说那下次来我这儿看病？各自打车离开，这边蔺晨已经开始用手机搜索“第一次去对方家里应该买什么”。
“不用吧，”萧景琰手抄在兜里，看蔺晨照着列出的清单一样样往超市购物车里放，只觉得好笑，“你给她买这些她不会吃的。”
蔺晨自己也是医生，当然知道这些口服液氨基酸什么的完全没用：“这东西能表示我花钱了啊！”说得理直气壮。
萧景琰失笑：“你钱多得用不了可以给我。”何必给奸商。又扒拉一下其他诸如牛奶麦片棉拖鞋之类乱七八糟的一堆：“再说，你这跟毛脚女婿上门似的是闹哪样？”
本来是开玩笑，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话刚好戳中蔺晨心事。激得青年一下子跳起来：“说什么呢！我不买了还不行吗？”还不是因为你。
扭头就走。
萧景琰愣在原地，最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在一瞬间那隐约明白了什么，能解释的通蔺晨近来异常举动的一切。可是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在心里一淌就没了，他再怎么琢磨也没能找对。
男人最终还是摇摇头，把购物车里不靠谱的保健品拿出来，加了桶花生油就去收银台结账了。本来他就是要给他妈妈买东西的，所以蔺晨来超市他才没拦着，哪里有让对方破费的道理。
“我还以为你已经自己走了呢。”
商场儿童乐园的家长休息处，蔺晨买了两个甜筒面无表情地吃着，用长腿支着转椅晃来晃去。
“我答应你了就不会反悔的……这些你还真都买了啊？”特别申明并不是因为萧景琰爱吃甜的他才买的，隔壁小食店活动，草莓味买一送一。
蔺晨给了萧景琰一支甜筒，萧景琰扔给蔺晨一只满满当当的购物袋。
林静的房子在六楼，顶层，老式公寓没有电梯。蔺晨左手一个最大号购物袋右手一桶5L装花生油。
爬楼爬得生无可恋的时候，他忍不住想：“说不定这就是个误会，萧景琰根本不喜欢他，找他来的目的就是把这么一堆生活用品搬上来而已。”
免费劳力。这四个字有点伤害到了我们蔺晨自恋的心。
“不不不不会这样的。”进门前他拿出手机前置摄像头再次确认了下自己：很好。
事实上现在很多人找男朋友的目的也差不多，蔺医生您就别再计较那么多了。
像他这样的人，会被人喜欢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蔺晨想。
“妈，这就是我给您说的蔺晨。”
“伯母好。”说完这三个字，蔺医生脑子就空白了。虽然名字太普遍而记不清，但市医院的几个专家他还是认识的。
况且还是这么漂亮优雅的一位女士！
但是天杀的萧景琰，都在他妈面前说了自己什么啊！
林静许久没说话，盯得蔺晨汗毛都竖起来了才开口：“我想起来了，你的博士论文是关于重度创伤后全身炎症反应综合征和多器官功能障碍综合征的，对吧？ ”
“……是。”这是来见丈母娘还是答辩啊！
“很优秀，令人印象深刻。”蔺晨立马猜到了下一句话是什么，“你这样的人才，只在社区卫生站工作太可惜了。”
所幸萧景琰站出来打断了对话：“基层工作也很重要啊，妈你们别同行一见面就说些我听不懂的。米坛子在哪里，我新买了点放进去吧？”
“不行的，”林静一听，转身去了厨房，“让我把里面的一小口倒出来。你这是买的新米吧？不好混着放的……”
萧景琰转身给蔺晨泡了杯茶，请他坐下：“不好意思，我妈这人遇到专业问题就这样。”
蔺晨摇头，他知道这很正常，如果林静不问那才奇怪呢。
“你当然有权利选择自己要做什么，就算别人不理解也没关系。”萧景琰拍了拍他的肩膀。
真是个勇敢的人啊，明明动不动还会眼泪汪汪的。
有点羡慕。
蔺晨低头喝了口热茶——
“泡得真难喝。”
萧景琰真想当场弄死他算了。
“白白~”宁钰午睡起来后在房间里看他哥写作业，闻言耷拉着拖鞋跑出来，“爸爸说的是真的，白白你来啦！”
虽然不明白缘由，但应该是在叫自己。蔺晨弯腰一把将小孩儿抱起来：“是啊，爸爸怎么会骗宁钰呢？”
小孩儿一扭头：“哼，爸爸说话不算数的时候可多了。”
萧景琰有点尴尬。这时候林静已经收拾好了米，从厨房盛出红豆汤来。蔺晨连连摆手：“谢谢伯母，午饭吃太多了，真的吃不下。”
扭头却见萧景琰已经接过来吃上了，还说：“妈你放着，他的我吃了。”
你是属什么的，还光吃不长肉？
废话，带孩子是多么消耗体力的事你根本不懂。
林静端了一碗进房间去给庭生，萧宁钰撒娇要让爸爸喂，萧景琰才不理他那一套。
“爸爸，宝宝喂。”嘟嘴。
“宁钰，爸爸也吃东西呢。白白喂好不好？”反正没事做，而且宁钰和这个地球上其他人类幼崽比可爱多了。
好！
“宁钰这么喜欢蔺晨啊？”林静出来看着笑。
本来已经没事儿了的某人，在此情境下突然又想起那一茬来，不由尴尬得手也僵脸也红。
偏偏怀里的小孩儿还点点头道：“白白抱着软，而且白白好看，对我也好对爸爸也好。”
臭小孩儿别乱说，我什么时候对萧景琰那傻逼好了！他忍不住抬头去看萧景琰的表情，可惜对方早就吃完两碗，起身去收拾刚买回来的日用品了。
喂完宁钰吃好点心，蔺晨早已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里。很好，才下午四点，这时候动身回家完全赶得上吃晚饭。
陪宁钰玩拼图也漫不经心的，满脑子都是待会儿怎么编个借口离开。
“嗞喇——”鱼遇到热油，一下撞出无数金色的泡泡翻滚，香气蔓延随着油泡炸裂迸发。
萧景琰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小蔺。”
青年以为有什么事，急急忙忙跑过去：“伯母，怎么了？”
“我忘了问你有没有什么忌口的了，香菜吃的吧？”女人略带歉意的微笑，修长的手指将碎发别到脑后。
“没有没有，谢谢伯母。其实……”
“景琰出去帮我买酱油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从消毒柜里取一个大盘子？”
当然没问题。
“你是贵客，本来不该请你动手的。谢谢啊~”
蔺晨取了盘子，却也不好意思说要走了。他不会做饭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憋手蹩脚地站在那里，看她切切这个炒炒那个，不时帮忙翻动一下锅子剥个葱什么的。
“景琰做饭不是跟我学的，”也许是因为职业素养吧，林静做饭刀工特别好，“我一开始是顾不上他，后来呢，想顾也顾不到了……这孩子很多事情都靠自己摸爬滚打。”
“他提到你的时候，我还挺惊讶的。”
蔺晨闻言心一惊。
“我说这话你肯定觉得我这妈妈真会给自己儿子贴金，我这儿子啊，心气儿其实真特别高。”
蔺晨内心狂点头。
“他能拿你当好朋友，真是特别难得，所以我要先谢谢你。但是我们家景琰啊……”
正说着，萧景琰提溜着酱油瓶子走了进来：“妈，说我什么呢？”
“说你肯定欺负人家小蔺了。”
“哪有！”
原来就说的是好朋友啊，蔺晨松了一口气。
那他本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他抬头偷偷去瞄萧景琰。对方感受到视线，转过脸去，正对上蔺晨那双桃花眼。
萧景琰正往菜里加酱油呢，这下一晃神，坏了！
林静气得在儿子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毛手毛脚的，去去去，出去吧别在这儿碍事了。”
于是两人出去收拾桌子摆开凳子用开水烫了碗筷，这里林静一样样把烧好的菜端上来。
摆好饭菜，蔺晨抱着宁钰，萧景琰去喊庭生。大家坐定后吃了晚饭，自不多话。
吃完后林静收拾桌子，蔺晨主动要求洗碗，主人家哪儿能答应。
蔺晨坚持：“你们母子说说话。”
确实，林静少见着儿子，她并非整日围着锅边灶台哺喂儿女的女人，但这不表示她没有儿女心呀。
“妈，我都挺好的，你放心就是了。”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她叹息一声“你只要知道……”
哐啷！厨房里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额……”
“不好意思伯母。”
林静赶忙起身过去：“没事没事，我来吧。”
“我都接手了，很快就洗完。”蔺晨此刻对他们家常年负责洗碗的老蔺同志表示崇高的敬意。
实在劝说不动，林静胆战心惊地回到客厅：“庭生现在也大了，要不以后跟我住？”
“他快高考了，您这样未免让他多想。”
哐啷——
摔破碗成就达成两项。
这下林静再也坐不住，低声冲萧景琰抱怨道：“这个小蔺是练过铁饼吗？”
萧景琰知道蔺晨哪儿做过这些，忍着笑央求：“妈你快去吧，要不然咱家就没碗吃饭了。”
要不是怕被误会在看笑话，萧景琰就自己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