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君

温和派金牛座

© 垃圾君

Powered by LOFTER

迎凤楼【全】

【实习后,几乎是个废垃圾】

【感谢大家,我还是爱岗敬业的保洁小妹。】

迎凤楼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很久是多久?上一次这里如此高朋满座俊友如林,还是霓凰郡主比武招亲。

那时苏先生刚入金陵不久,如今的梅夫人——昔年在此比武招亲的霓凰郡主,她和梅长苏的长女已经到了及笄之年。

今年只比武,不招亲,但还是不乏青年才俊武林侠士从四面八方涌入金陵。

萧宁钰奉命监督凤楼的修葺布置情况,他做事谨慎,自然隔三差五都要来看看:“这几个月金陵的酒肆饭馆,客栈商铺生意都红火得很。难怪母妃挂个牌子就弄排名,看来可以每隔几年就办一次,好赚得很嘛。”

大梁在当今陛下的影响之下好武之风日盛,高手辈出,自然可引得别国习武之人前来切磋。再说“习得文与武,货于帝王家”,就算江湖也并没有那么淡泊名利,多少人暗中仍想一朝成名天下扬。

再不济再不济,这可是琅琊阁阁主筹办的。能来见见世面谁不愿意呢?

惠王刚才巴巴儿地要和太子殿下一起来,这会儿却又东张西望心不在焉的样子。三弟说了什么也只随口敷衍两句,全无平日精神。

“二哥……二哥!”

“嗯?!”萧远亘走神到一半被惊醒。

萧宁钰什么人,如何不知他狗剩哥的心思:“不过是个比武大会而已,二哥怎么就如此心神不宁了?”又不是要给青鸾郡主选婿。

惠王殿下是个藏不住芝麻的心眼儿,闻言顿时一跺脚一叹气:“但我怎么听人说,虽没有明面上讲出来,也是有这个打算的。父皇这个人也就罢了,老狐狸那个人……”

一着急,把苏先生的诨名都说出来了。

隔墙有耳,萧宁钰笑着摇摇手指,示意他狗剩哥不必再说:“不过是传言罢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呢。当年还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梅叔叔最后抱得美人归,光凭蛮力有什么用。

太子殿下毕竟还是太年轻,所谓无风不起浪。这种“皇室适龄贵女要选婿”的谣言当然不会平白出现。

“宁钰知道得气死吧。”晨妃娘娘将一把辛辛苦苦剥好的瓜子仁放到碟子里,然后眼看着陛下两三口就吃完了。

萧景琰捧起热茶喝了一口:“不会知道的。”剥削儿子大概是老萧家传统吧,反正陛下是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十七岁的太子殿下尚未束发,眉目含笑眼角留情,立于高楼之上。

一身朱红色太子常服。

真好看。

嗯,远看格外好看~

最毒不过后妈心。

蔺阁主端起茶也喝了一口,想着就算最后宁钰知道了也没关系,因为好像会生气的只有萧庭生。

这么一想有点开心。

后妈和亲爹联手坑亲闺女,这都是……童话故事。

结果比武大会当天,陛下和蔺阁主两个人都睡过了头。

这没办法,任你有盖世武功遮天权势,该起不来还是要继续睡下去。

好在场面红火热闹,大家看表演认亲友相互打招呼,并没有发现大梁君上这种疑似昏君的行径。白色身影和黑色朝服端坐在细珠帘后时,台上已经打了好几轮。

几位皇子老老实实依礼坐那儿,都蔫蔫儿的。

瑞王殿下一贯如此,懒洋洋的阴沉;萧远亘不用说,连太子殿下今儿脸色也不好。这都四月天了还穿了件夹的,看起来是冻着了。

蔺大夫好容易趁着得空来看看儿子,一撩帘子走进来,宁钰正咳着,萧庭生拍着背轻声怪他:“昨天跟你说水凉让你别闹偏不听……”

唰地撇下帘子转身就走。

耳力太好就活该要听见这些吗?!

对于江湖之外的人来说,什么事都很有趣。于是蔺晨享受着陛下给喂水果的服务,担当起人形讲解机。这些人的门派、武功招数如何,有什么长处等等,对于琅琊阁主来说自然是小菜一碟。

“当然万事无定法,所谓什么招数克什么招数只是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否则还打什么,直接站定后互相报招式名称不就完了。”

陛下噗嗤一声笑出来:“这我知道,和带兵一个道理。”

根据定律,先上的一般都是炮灰,可眼看着都要用午膳了还没有像样的高手出现,所有人都难免兴味索然。

正在这时,一个年轻人的出现让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别的不说,小伙子长得很漂亮啊。

五年前,有个年轻人当着大楚皇帝的面斗杀前任殿前指挥使岳秀泽,楚国国君不但没有降罪,反而命其担任此职。

此前江湖上从没人听说过这个叫成歆的年轻人,而岳秀泽当时刚刚打败拓跋昊,成了大楚的第一高手。

眉目艳丽张扬,用一把长度夸张的刀:“大楚殿前指挥使成歆见过陛下、阁主。”

笑容灿烂。

“不怕死的啊……”蔺晨叹息。

萧景琰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塞一口榛子酥。

大家都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选兵刃时各有利弊。越是个头大的长的,攻击通常越有利,要回转自顾则困难,反之亦然。

这把刀快有一人长了吧,虽然刀身很窄,重量也难以想象了。

真不知道这个高高瘦瘦的白皙青年哪儿来的力气。

“更何况……”怎么想怎么没道理,蔺晨凑着陛下的手叼住点心。

但毕竟是大楚指挥使,总有两把刷子的,所有人抱着这样的心态拭目以待。

显然成歆的对手也注意到了他兵刃的弱点,刚一开始,那个使流星锤的顿时年轻人就迫不及待地缠住了成歆的长刀。

用力一拽,纹丝未动。

可是蔺晨觉得,那不到两指宽的刀身下一秒就会断裂。

然后下一秒,艳丽的青年轻轻一抖刀身,缠在上面的流星锤铁链就断成了若干截。

而它的主人直到手里残留的另一端冰凉打回手臂,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太师饼掉在地上,婢女赶紧上前悄没声儿地收拾好了。

“蔺晨……?”陛下看着突然从椅子里蹿起来的晨妃娘娘。

不可能,蔺晨自己练武又懂得铸剑,自认见多识广:“不可能……这他妈……”

这他妈还是人吗?

萧宁钰口哨打到一半,愣是被他哥瞪回去。

我们常说刀剑一分长一分强,但世事无绝对、过犹不及,用这么长的刀,几乎就没有了防守之说。

明眼人已经看出来了,正如前面蔺阁主所说,弱点长处归根到底还是要看实力。再怎么知道近身之后成歆难以防守,再怎么知道细刀经不起重击……没有实力,也只是徒劳。

说话间片刻功夫,成歆又击退了好几位不服气的挑战者。青年手持长刀立于擂台之上轻笑,全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里。

同样是玩儿命,一种人是不怕死,一种是想死。

多么狂妄啊。

忿忿者有之,却不肯轻举妄动。

蔺晨隔着帘子见他冲自己拱手,知道接下来这番麻烦可能是躲不掉。

“久闻蔺阁主大名,不知可否讨教一二。”口气像是商量,其实坚决得很。

当然不跟你打。

怎么说来着?你让我跟你打我就跟你打,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加之琅琊阁的身份特殊,蔺晨的身份更是特殊。

说出去算什么,大梁皇妃和大楚的殿前指挥使比武?好么~

这些小心思小九九,自然是不能说的。

台下众人哗然,有人骂成歆放肆,却也只是骂骂而已,更多的人在看热闹,甚至有些期待。

江湖中人说不想知道琅琊阁阁主到底几斤几两,骗谁呢。

蔺阁主捏了捏扇子刚要开口,陛下却笑了起来:“成大人行事坦荡,朕甚为欣赏。但——”

重点是这个“但”后面。

不愧是我男人,蔺晨笑着睨了身旁的萧景琰一眼,这一句话就变成了一国之君对别国臣子。

大概是要说些诛意之法的话吧,萧景琰这个啊什么都好,就是喜欢给人上纲上线,蔺晨早摸透了他的路数。

“但——”

“我跟你打!”

打断大梁一国之君的声音,来自屋檐边晃着腿的蓝衣青年。蓝影一飘随之落到成歆跟前儿,此人年纪与成歆相仿,却仍高高地梳着马尾做少年发式。甚至连懵懂眼神,也如幼童一般。

有自认机灵话多的人便向身边低语:“嘿!好像是个傻子唉。”

是啊,这种情况下会打断大梁国君的话,会来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挑战,似乎只有傻子。

说话的灵巧人多半要被一旁有见识的前辈骂傻子:“江左盟的飞流都不知道?家去吧~”

现在的年轻人啊。

“你,好玩儿。”既然飞流说出这四个字,那不较量一番是饶不过的。

楚国殿前指挥使垂首抱拳:“请教了。”

再抬起头时,眼神已与先前决然不同。

“师哥怎么来了?”萧宁钰纳罕“他不是在江左吗?”

瑞王殿下端起茶稳稳地啜了一口:“蔺先生树大招风而不自知,金陵这一肚子坏毒恶热,可不得飞流这样一味甘草绿豆汤?前两日我让小黑拿着我的玉佩去请的,好歹今儿是赶上了。”

也不看去他弟弟,任凭那好好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萧庭生这辈子第一个正儿八经的朋友,也是他最信任的朋友,就是飞流。

成歆的武功,也是真玩儿,看得出来飞流有多开心。

“……楚国采玑山的冰澜铁,才能打成这样细薄的刀刃却削铁如泥。”晨妃娘娘继续担任他的讲解员“这玩儿室内看只银白色,阳光下却绚丽夺目,很多贵妇用来锻造首饰,因此价格嘛……反正一般的兵器大家都不需要这么轻。”

临近正午,日光灼热,迎凤楼比武擂台上美丽的光晕追逐着蓝衣青年,仿佛一条致命的蛇。有着最灿烂的外表,可惜一触致命。

蔺阁主觉得这位成大人肯定很有钱,回头得想办法让他有求于琅琊阁点什么才好。

近年来随着百姓安居乐业,江湖中人特别有钱的是越来越少了。

一滴汗珠落在朱红色的擂台上,摔碎。

终于在那一刹那间,刀尖稍微滞了一滞。等到再发觉不妙时却已被踩住刀身,成歆上挑的眉梢微动手腕一转旋动刀身顺势砍向飞流的脚踝。

蓝衣青年确实出乎意料的灵敏,顺势也跟着一转躲过了攻击。长刀大开大合的特点此时暴露无遗,成歆再想抽回刀来攻击,又怎么快得过飞流的身法。

这么快就结束了,有人不免还略感遗憾。

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哐啷——长刀落地。刚好是正午时分,人影都稀薄。

汗珠一滴、两滴。

一滴,还有,血珠。

热极生风,楚国青年的长发散开、拂动,深黑在烈日下闪动火彩。

蓝衣青年手臂上一道细痕,血珠便是从那里滑落。飞流皱着眉头看了看,撅一下嘴道:“藏刀。”

对,不过不是笑里藏刀。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最后关头他不得不舍弃长刀,拔出了别头发的匕首。

一旦见了血,更激起两人好斗之心,奈何成歆势头正劲。一连七八十招,竟将手无寸铁的飞流逼得也没有办法,眼看要掉下擂台。

“飞流师哥——”萧宁钰将自己的佩刀崇华扔出去。他手里有准头,力道也好准头也好,几乎是稳稳送到蓝衣青年的手里。

“我可从来没见过飞流用刀。”萧景琰感慨。

蔺晨闻言微笑:“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一晃居然都过去二十年了。”

和很多有着“没有活人见过他的刀”传说的侠客、杀手们不一样,记忆中飞流常常打输。

和很多有着故事的男同学,哦不,江湖门派领导人一样,梅宗主常遭遇暗算。

但之前没有哪一次,离得如此之近。

冰凉的锋刃压着温热跳动的脉搏,微微渗出血珠。

谁能想到这个蔺晨好心救下的孩子,竟有如此诡绝的身手和内力。

那个组织唯一成功的作品,在醒来后面对陌生的环境,第一反应就是拔刀。

杀了,杀了这个男人。看起来非常容易。

苍白的英俊男人轻笑:“小煤球洗干净居然是这样,长大了一定招小姑娘喜欢……咳咳~”指尖拢住肩上轻裘。

杀手不理解这个男人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他看见了桌上的木雕。

“你是何方人士,家住哪里,还记得你父母……”男人继续缓缓地用上气不接下气的拖沓语调说着。

人是要与他人联结才能被完全称之为“人”的一种生物。

男孩太早的成为了杀人工具,对于这种和自己看起来形状相似的东西,自然也就不是那么了解。

桌上的木雕出自一位年轻的江湖郎中之手,他过于年轻了,以致做出来的物件儿也和他本人一样……额,活泼。

嘴炮是说不通了,江左梅郎叹息。余光一扫却瞥见了有意思的事:“你喜欢这个?”

乌黑的眼睛凝视着略显青白的手掌。

“这是……”梅长苏盯了好一会儿并没有看出这是什么“小鹰。”

“鹰。”男孩含混地吐出一个字,不自觉地模仿了面前这个男人的动作,扯动面部肌肉。

微笑。

一手握刀,另一只手抓着自己很喜欢的东西,这非常不利于攻击。

所以小男孩儿慢慢放下了手里的刀,用两只手捧过粗糙的木雕:“鹰。”

光阴似箭催人老,日月如梭赶少年。一晃男孩儿已经长成了青年。

“飞流师哥——”

刀在手,刃出鞘。

细致华美的刀鞘,对于本身足够耀眼的刀来说是多余的累赘。

从前他只会暗杀。

现在的飞流才是习武之人。

正午烈日在蓝衣青年的相比之下都显得黯淡。

呛啷一声,成歆气力骇人,猝不及防之下竟然用匕首硬生生架住了飞流迎面一刀。双方各退一步,僵持片刻后断断续续过了几招。

满座宾客咳嗽声不闻,也没有人因为炎热饥饿而离开。

空旷中只有兵器交接撞击。

“蔺晨。”萧景琰有些担心地用目光询问蔺阁主。

和在场的其他武林中人一样,此时的蔺晨哪里舍得移开眼睛片刻。萧景琰这暴脾气,上去就是一肘。

陛下当然不是担心飞流受伤这种婆婆妈妈的事情,飞流的实力他是知道的。

“……这是迟早的事,你担心也没用……”他发誓肋骨肯定青了一大块“不如趁这个机会,别人知道飞流有大梁皇室有琅琊阁撑腰,也不敢太欺负他不是?”

习武之人,谁不想天下第一?也最怕天下第一。

猪怕壮的道理。

这里成歆心下正焦急,他的匕首只做万一之用,怎么能久战?加之飞流内力深厚,再这么下去,匕首断裂落败是迟早的事。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

眼看对手弃兵刃而换了一条擂台边兵器架子上做摆设的棍子做兵器,飞流迟疑片刻,将上挑劈开的动作硬生生改成直刺,取成歆面门而去。

琅琊阁的武功路数很杂,讲究的就是气息中正平和,招数顺势而为。

这一改大多数人都觉得没什么,行家却直皱眉头。

“手脚也乱了,气息也散了。”

话音未落,木棍带起一声令人压根发酸的闷响击在蓝衣青年身上。飞流倒地前将手里的刀扔出去,楚国青年堪堪躲过,左肩被带出一条狭长可怕的伤口,血洒了一地。

两声闷哼。

蔺阁主翩然而下,出手给成歆止了血。

瑞王殿下没有那个本事从二楼直接跳下去。三步并两步赶到擂台时,上头的两个人已经都能自己站起来了。

“如果不是顾及我用的兵器太弱……”成歆冲飞流施了一礼道“技不如人,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蓝衣青年摸摸还疼得想哭的肩胛骨,摇头如拨浪鼓一般:“你,厉害。”说着将手里的刀递过去“这个,送你。”

喂,师哥!不是你的东西你送人不心疼是吧?

既然是打成平手,宾客散去休息,到下午继续比武擂台飞流和成歆都不在。

很多武林豪杰松了一口气。

“狗剩哥狗剩哥~”青鸾郡主下午突然出现,原本嫌弃比武擂台无聊的她兴奋得恨不能有一对翅膀扑棱扑棱,“听说上午有楚国现在的殿前指挥使在,人和武功都是玲珑剔透的漂亮。哪儿哪儿?我要看看!”

太子殿下和他庭生哥说去吃午饭就再也没回来过。

啊……萧远亘迟钝地从茶杯里抬起头来,淡定地朝人群里一指:“就是那个。”

青鸾看了又看,终于找到一个还算看得过去的年轻人“系石青色腰带那个?”

他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什么嘛~就这样啊,寿王世子家的几位真是少见多怪……”

惠王殿下也不说话,回头叫婢女取了新做的豌豆糕来,切成大小适宜一口一个的块子,放在盘子里搁在青鸾面前。

绵密细软,香甜适口。

梅家大小姐抱怨完了,坐下吃起点心。

“合口味吗?”

“嗯。”和以前一样啊,没什么不同。

碧澄的茶水被缓缓注入雪白的瓷杯,惠王殿下说起话来一如既往温温吞吞:“道听途说,有几个可信的。”

“就是!”

 

之后某天,陛下心血来潮:“蔺晨,你还会雕小鹰吗?”圆圆的鹿眼满是期待。

再期待也没用。

蔺阁主生气:“那是孔雀,孔雀好嘛!”

当年风流倜傥的蔺少阁主,二十四桥明月才织就一袂白衣。老鹰什么的,才不符合审美。

差评。

【实力拒绝说我番外写得比正文长,我这每一篇都是独立成文的!哼哼唧】

评论(9)
热度(236)
2016-0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