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靖】两点一线 26(上)
周末的晚上,庭生在客厅陪着宁钰玩拼图,蔺晨和萧景琰缩在房间看恐怖片。
“蔺晨,你该不会是在害怕吧?”这俩其实都不是看恐怖片的料,偏偏还不肯承认互相挑衅,最后随便从网上下载了一部。关了灯拿上薯片,片子本身就黑咕隆咚的,只有故作惊悚的配乐在飘荡。
蔺医生坚决不承认:“阿飘出来了吗?出来了你告诉我。”头埋在萧景琰胸口。
什么阿飘,鬼吗?
“呸呸呸呸呸!不能说的别说那个字。”屏幕里镜头一转变成了一群年轻人在聚会。年轻男人抬起头来,抓了把薯片塞进嘴里。
萧景琰嫌弃他:“屑子都掉我身上了,还有床上,啧你看你吃的,晚上怎么睡?”
捧大脸星星眼:“怎么个睡法?做吗做的话我不吃了。”起来拍拍手准备换床单。
因为床单沾上一些东西之后往往很难洗干净,所以他们有一条专用床单。每次拿出来换上,特别有仪式感。
“庭生。”
萧景琰一召唤他侄儿就来了:“七叔。”蔺晨居然还反锁了门,但是没关系啊,他有钥匙。
“把吸尘器拿来。”
这个时候吸地?
“不,你蔺叔叔需要除个尘。”
“宁钰默写古诗呢,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少年退后离开,顺手还把门带上。
嘿嘿~蔺晨重新跳回床上,靠在萧景琰身上,拿了薯片还没塞进嘴里,一个模糊的血影就爬在了屏幕上。
啊啊啊啊啊~~~
萧庭生起身把门窗关好,用笔敲了敲弟弟的小手:“认真写作业。”顺便拿出手机搜索【恐怖铃声】。
第二天清晨,蔺晨睡得迷迷糊糊的,手机提示了一条语音。点开后里面飘出幽幽的一个女音:“请问,能帮我找一下我的头吗?”
“对不起,请问你哪……老萧!!萧景琰!!”
吃早饭的时候萧庭生被罚站在边上吃,少年赌气搁在一边不肯动筷子。
七叔向来对他极为亲厚纵容,从来不肯说一句重话,如今因为一件小事——最重要的是因为蔺晨,就狠狠训斥。
萧景琰只当没看到,倒是蔺晨有些过意不去:“庭生啊,你要是不吃就倒回锅里吧,省得待会儿冷了。”
哎?我这么说是为了他好啊,瞪我作甚。
只要还是一家人,就没有真记仇的道理。吃完饭按照计划蔺晨和萧景琰去买个衣柜,卧室是放不下了,凑合放客厅吧。“反正我们家也没什么人来。”萧景琰量了下客厅空地的尺寸记下。
选衣柜几乎没费什么时间,俩人直接挑了个最便宜的完事儿。营业员给安排联系送货的时候两人随便逛了逛,蔺晨看中了一款儿童床。营业员说得天花乱坠,什么矫正睡姿防止驼背养成深睡眠习惯等等,想得到想不到有的没的。
蔺晨不在乎这些,他就是看这款好看而且材料不错:“宁钰很快就是大孩子了,而且以后搬家也会有自己的房间。”总不能一直跟他哥睡。
再问价格可不便宜,毕竟现在给小孩子的东西行情都好得很:“而且这款床头、尾板都可折叠,能调节拉长的。”营业员小姑娘看着俩个人脸红扑扑的,“可以给您内部折扣,八五折。”
蔺后妈掏出来卡正要刷,硬是被萧景琰拖走了,理由是:“万一宁钰自己不喜欢怎么办?”那小祖宗可难伺候。
这也好办啊,打电话给他哥把小孩儿带出来自己挑。
不是的,蔺晨,一个家里要用钱的地方很多。咱们不能这么由着性子来,想买什么买什么,万一有急事。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咽了回去,萧景琰也知道蔺晨从来没吃过苦,因为和自己在一起就要受委屈这说不通。
“好了,不买不买。”蔺晨以为萧景琰不说话是又犯倔了,“好家什经不起三搬,咱们的好日子在后面呢,不急。”
说不急其实是假话,蔺晨深感自己还太不成熟了,也许离萧景琰的理想伴侣差很远。
他想在努力一点,想把所有最好的给自己喜欢的人。这样以后遇到什么困难,萧景琰想一想他的好,说不定就会舍不得自己。
前段时间蔺妈突然不去跳广场舞了,做儿子的理所当然要问候几句。可棠忿忿然:“这些人恶俗无趣,和她们玩儿拉低了你妈我的品位,不去了。”
结果晚上陪老太太出去散步时遇到舞友,人家用打量得眼光看着蔺晨问长问短,最后说:“儿子快三十了吧,什么时候让您抱孙子啊?”蔺晨就知道,老太太这是被人问烦了。
“儿媳妇已经有了啊,是公务员。人漂亮又本分勤快,孙子都上小学了。”
蔺晨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妈。对方也不了解,只说着恭维的话。
“特别是对我们老两口好,没话说的。我儿子医生……”可棠狠狠炫耀了一番,然后拽着儿子的胳膊趾高气昂的走了。
“妈!”
“哼~让他们羡慕去。”他们生得出这么帅又聪明的儿子,儿子能找到这么好的对象吗?
“妈,你对我真好。”
“那是,我和你爸可就你一个亲儿子。”我们不对你好对谁好。
买儿童床的事无果而终,两个人拿了衣柜的订货单约定好送货时间,任务完成。
走出家居城萧景琰又笑起来,提议今天中午出去吃吧,因为感觉刚省下了一大笔钱。
“天冷了,我要吃番茄火锅!”
那就听你的,吃番茄火锅。深冬的街道,阳光穿过法国梧桐寂寥的枝叶照着他们。年轻男人乘人不备偷偷啄了一下对方的脸,萧景琰惊讶之余笑得几乎裂开,然后再匆匆路过的行人惊讶地目光中拉着蔺晨离开。
——
“您的电话。”秘书将通话切给老人,“是林女士。”
“静儿……”
“萧选,”电话那头的声音冷静又锐利,“你所说的不会干涉我们母子的生活,就是我们水深火热的时候你不管,稍微好一点你就来搅和?”
“静儿。”他依稀记得当年自己的父亲病重,在高干病房一堆院领导前来慰问的队伍中,远远在人群之外埋头写病历的那个姑娘。
白大褂、白球鞋,梳得齐整的马尾没有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飞眉入鬓英气十足。
“请称呼我林主任。”
姑娘感受到视线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懵懂中带着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