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靖】两点一线15
恋爱没成，萧景琰遗憾蔺晨失落，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多少时间沉浸在其中。因为两人皆是穷得要上班的主儿，蔺医生假期一结束就面临着下半年业务考核，而萧景琰……
房租押一付三，他这会儿不得不开始准备下一期的房租。
“那就麻烦你了。”
“谢了。”萧景琰记下刚才谈话的几点内容，正准备挂断电话，电话那头女子轻叹一声，“你跟我道谢，这不是寒碜我。”
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男人苦笑一声：“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这我也没办法。”
之前人情推不过出去见人家给介绍的姑娘时，萧景琰跟人直说自己没房没车没存款，人姑娘还不信。
按说他一个月七七八八加起来也有七八千进账，在这个城市里也不算坏了。但是他从来没有计较钱的习惯，再加上养着两个孩子，虽然比不上人家穿金戴银娇生惯养的，肯定也不能太克扣，每个月的钱竟是一笔等不得一笔。
“这没有什么，我请你翻译这些文件也算你帮我忙。”穆霓凰话锋一转却道，“我去一个朋友那儿的时候，遇到一个小医生，你是不是认识。”
萧景琰的心跳骤然加快。
“好像是姓林还是什么来着？”
“蔺晨？”
对，是这个名字：“你和他什么关系？”
“就、就普通朋友。”
你知道你是因为不会说谎才选择做老实人的吧，萧景琰。穆
霓凰也不戳穿他，只轻飘飘地哦了一声之后道别挂断电话。
萧景琰埋头工作。
新局长据说很快就要到任，这个时间紧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各个科室都加紧自我检查一番，生怕新官上任的火烧到自己头上。萧景琰他们科室的活儿，自然推到了他这个夹板气副科的头上。
“叔，怎么了？”庭生见他唉声叹气的，有些担心。
大人摇摇头，跟孩子怎么说？说自己今年都34了还是没有提拔，估计这辈子就得这样原地踏步直到退休？
萧景琰揉揉侄儿的头：“考什么学校有打算了吗？”
“是。学校老师其实有建议，但我还是想考省内的学校。”离家近方便照顾。
庭生还是很让他省心的，生活中糟心事无数，也就俩娃还算让他好过点。
叔侄俩又说了几句话，庭生就看书去了。萧景琰转念一想，没得升职从这方面看也是好事。职级工资那点钱，还不够他精神损失费呢，到时候别跟谢副局一样精神衰弱了。
思及此他担心地摸了摸自己的发际线……还好还好。
庭生要回学校去了，宁钰哭成小泪人。没办法，假期嗖地一下过去，简直就像被工作学习一棒子打晕了似的。还没回过神来，一睁眼又要上班上学。
——
“你儿子已经入魔了，”老太太新加入社区广场舞队伍，买了两把大红绸扇子作为装备，“整天就知道看文献查病历，我看他这辈子是别想娶上媳妇了。”
蔺教授放下期刊，在脑子里思考了一下妻子所说的话当中，看书和娶不上媳妇之间有何因果规律抑或联系。但是介于这是自己媳妇说的，就不要那么计较了吧。
蔺医生正好到客厅倒水，闻言幽幽探进脑袋来插话：“不看书也没媳妇，看书也找不着对象……横竖都一样，我愿意将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社会主义建设中去。”
自从那天被拒绝之后，他沉迷学习不可自拔，早睡早起作息规律，每晚看完书打几局游戏就睡，管都不撸过。活得圣人一般，连皮肤都光滑了许多。
蔺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扯扯丈夫的袖子。
“又怎么了？”
“你仔细琢磨一下儿子刚才那话的意思。”这不明摆是，有了心仪的对象，进展不顺利嘛？
老头想了想，恍然大悟：“你是说……咱们儿子读书读傻了？”
我看读书读傻了的是你！
——
然而当晚，一如既往很圣人作息的蔺晨却做起了不那么高尚的梦。
也不能这么说。人类本能，不必上纲上线。
萧景琰回到家里又催着儿子带好东西出门。今天是假期后第一天上班，他要早点去单位。直到站上下行扶梯，他才接到了蔺晨的回电。
二十分钟。萧景琰抬手看看表，又在心里呸了一声。很明显，蔺晨一不做二不休又来了一次。
怙恶不悛！
“你是不是感冒了？”说话听起来鼻音略重。
地铁站台满满等候的人，萧景琰抬头看了看，还有两分钟地铁才来：“早上有点吹到风了……”不对，这个先放一边，“你要不要脸！”
蔺晨这时候已经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把脏衣服扯下来扔进床头柜边的篮子里，闻言轻笑：“不要。”
地铁来了。
话筒那边一片杂乱，萧景琰没有再说话但也没有挂断。蔺晨也舍不得挂断，虽然谁知道萧景琰是不是忘记了挂电话，只开着免提转身继续换衣服。
“我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你说我是傻逼，”隔着一个纷扰的世界，蔺晨无从得知萧景琰此刻是怎样的表情。
他的话，多半是面无表情的吧。
“现在我把那个词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那不是刚好。”深秋清晨的阳光明亮温暖，没了窗帘的阻挡一下子闯进房间，“以前我的想着，要谈恋爱的话就要轰轰烈烈，浪漫唯美得像电视剧一样。”
对方失笑：“你一个大老爷们。”脑子里整天都想些什么。
笑什么，他就是想让他喜欢的人得到最好的东西而已：“而刚才，我、我只想……我庸俗得不行了。你看，这都怪你。”
“你不讲理。”萧景琰看着周围面无表情的其他乘客，反衬得自己真是分外奇怪。
假期后去上班的路上，有谁会露出这样的微笑？
“萧景琰啊，我发现昨天被你给绕住了。如果你不喜欢我，那你可以让我别再喜欢你了。”
除此之外的任何理由，都不行。
不讲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