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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靖】陛下晨妃日常138

【从今天起,重回垃圾桶】

蔺晨耳朵上的那一点儿冻疮一发痒,就是要下雪了。后半夜,雪悄悄降临金陵。

吃完了的烤白果壳往火笼里一扔,慢慢与炭火融成一色,蔺大夫索性把手里一小撮褐色的果衣也扔了进去。这下可好,烟一下子窜上来,呛了他个正着。

“景琰!”蔺阁主滚到榻的里侧向陛下求援。

萧景琰无奈地撇撇嘴,起身摆摆手令宫人退下,自己取了火钳拨动着盆里的炭。火一下子旺起来,烟也没了,陛下又一一将炭块们安置好,免得烧得太旺。

由于动作生疏笨拙,九五之尊弄好后已经出了一脖子汗,再看罪魁祸首却霸占了原本属于自己的靠垫,晃着腿在看一本艳情小说。

陛下龙颜大怒!

“陛下——”帘外声音传来。

这么晚了,阁老重臣们还进宫来求见陛下,这进谏的心真是感人啊~

萧景琰看蔺晨,蔺晨把书盖在脸上笑:“陛下别指望我,方才陛下雨露恩惠时下手太重把臣妾背给挠穿了,现在……萧景琰!君子动口不动……啊啊啊!”

蔺公子,最难消受美人恩。

群臣在御书房候驾,这里本不宽敞,自然只有一套皇帝的桌椅。众人垂首站着,偶尔用眼神交流一下。

也不知道是站久了夜里又饿,还是给气的,总之几位老臣看到白衣男人施施然走进来在陛下的位子上坐下时,都是眼前一黑。

“诸位大人辛苦了。”大梁要完的根源皮笑肉不笑。

老头子们为什么这时候要来找他们拼命,蔺晨心里当然有数。

俗话说聪明不过天子,玲珑不过大臣。景琰聪不聪明,这点连蔺晨都不敢下定论;但是这群狗屁大臣,真是榆木疙瘩到家了!

他们连夜进宫,参的是瑞王萧庭生。

勾结滑族,欺君罔上。

“呵~”奏本在白润的掌心上拍打了几下,“各位大人要不要顺便现场写个折子,参本宫一条?”

萧景琰此时刚从外头走进来,众臣连忙见礼。见陛下面露不悦,有些臣子于是欣喜,想是陛下再怎么宠爱晨妃,也不会纵容至此。

萧景琰只听到要参蔺晨,又见大大咧咧地蔺晨坐在椅子上,皱眉:“你不是嫌这个太硬硌着你的背吗?”

于是命宫女捧来软垫给他靠着,又自己另寻了椅子坐下,也不理会那群人还跪着。

跪着的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蔺晨将折子递给萧景琰,大梁皇帝翻开看了看,不动声色地合上。转头问太监:“瑞王呢?”

底下人也不知就里,如实回答:“大殿下刚安顿了那孩子,此刻应该尚在宫中。”

传萧庭生来见驾。

事情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大概所有的地牢都是一个样吧。随行的侍从悄悄掩上口鼻,向看守亮出令牌。守卫们从昏昏欲睡中一惊,贵客已摘下斗笠轻笑“辛苦了。”忙乱的脚步声在悬镜司地牢内荡起回音。

蔺晨问守卫大殿下是不是还在忙,话音未落,瘦削的黑衣青年已疾步而出,拜倒:“蔺先生。”

他像是金陵所有黑影缩成的一个具象。

“滑族那丫头招了?”

“是。”

蓝瑾和誉王的儿子当初并没有死,滑族人最终也还是知道了。

他们还没有放弃。

蔺晨叹息一声。自己当初说要清平滑族之事,到如今也未能履诺。

萧庭生抬头飞快地瞄了一眼,想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可惜一无所获。

蔺晨在想:景琰今早又把榛子酥吃完了,自己要挪出时间来再做一点才行。

“这儿倒是暖和。”男人脱下落满积雪的大氅随手递给侍从。萧庭生处理公务时是何为人蔺晨是知道的,所以见到那嫌犯滑族女子清清爽爽的被带来,除了脸上有些肿外并无大碍,不由微微吃了一惊。

为了滑族。可是滑族是什么?你们与大梁其他部族有何不同?你是个孤女吧?你根本就不是滑族人,只不过多年来为他们所蒙蔽。

瑞王殿下对付一个小姑娘还要动刀动枪,那也太失体统了。

我胡说?你想想被刻意训练豢养的这么多年……除了复国,有人关心过你自己想做什么吗?

你连命都不要在坚持追求的东西,其实从来都不存在。

蔺阁主打量一眼眼前的滑族少女,忽感恍如隔世,

“你就是蔺晨?”少女忍不住盯着那张看了个饱。

一身玉色锦袍的男人微笑着点点头,坦然面对好奇打量的眼神:“在下想请教姑娘一件事情,可好?”

训练有素的女子也不禁脱口而出“好呀!”

一笑都有褶子了……却觉得褶子也那么好看,这便是以前她所见的美人一万个也顶不上的。大梁皇帝虽然是个昏君,审美还是有的。

——

奇谭怪志中常说物久生灵,大梁皇宫历经百余年,若当真此言可信应是成精了。

萧庭生立在院中侯旨,雪光映着夜色,并不算沉。四周殿宇环抱,都如巨兽匍匐窥伺,只有他前方这片小小的橘色灯火。

“大殿下。”侍从试探询问,“我给您把雪褂子取来吧?”

三天前打听到蓝瑾母子的下落后率人前往,从滑族手中抢到人后,蔺晨又密信令他立刻回京。他马不停蹄地带着几个亲信连夜赶回金陵,此刻尚是一身甲胄。

寻常人总以为萧庭生这样得天子青眼的皇子,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只有局中人才知道,便是陛下本人尚有许多不如意,何况他一个小小的瑞王。

“大殿下,您可以回京。”驻守城门的将领看向他带回来的那个孩子“但是他不行。”

箭羽似雪,满弓如月。

“滚。”

“臣等也是为大梁江山社稷着想,多有得罪。”

一支箭矢破空,呼啸而过。小黑气得大骂:“杜广成你好大的胆子!”

不不不,他一个小小的偏将,当然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当然是别人借给他的胆子。

不想让萧远亘活着回来的人太多了,理由也各不相同。萧庭生不想理清,也不需要明白。

父皇让他找到这孩子,好好地带回金陵来。

而且……救一个可怜的孩子,何必问那么多。萧庭生咬紧牙关:难道要任人宰割吗?

可是皇城械斗,这样的事情到时候又怎么说得清楚。

吱呀吱呀,沉重的城门打开,所有人都惊讶地看过去。

谁?!

梁制,太子车辇,驾白马四,插翟尾,缨九就。

车在众人面前停住,夜色中白马恍如雪雕。赶车的白面无须男人跳下来跪在地上,其他人也纷纷拜倒。萧宁钰穿着厚重的锦袍,金银丝线的暗纹被雪映得发亮。

瑞王跪在雪地里,第一个想法却是宁钰这么晚了还不睡,以后长不高可怎么办。

“妄揣圣意,杜大人您可把您的家人、属下都害惨了。”奶声奶气地娃娃音拖得很慢而带出一点老成和威严“蒙老将军刚才深夜来东宫,求本宫救你,本宫实在不忍心推拒。”

杜广成愣了许久,颤抖着摘下头盔匍匐:“属下自知罪无可恕,只求……求殿下顾念我老母幼儿,给她们一条生路。”

“本宫倒有一个办法解救,只是,需向大人借一样东西……”粉雕玉琢的面庞一直挂着微笑,逆着光看去,他身上披着的狐裘随着说话呵出的白气抖动,纤毫毕现。

要借什么东西,没人说,没人问。萧庭生移开视线……事情开始了,总要有结束,不是一个人就是很多人,不是别人就是自己。

片刻后有呛啷剑声出鞘,滚烫的血洒在雪地上,融化了一些积雪,但很快又被覆盖。

“大殿下。”宫女的呼唤声将他的回忆打断“陛下请您进去问话。”

是。

萧庭生看到了几乎一屋子的敌意:“参见父皇……”他刚要拜倒,萧景琰已摆手说你甲胄在身不便行礼,又命他将这次的事情经过拣要紧的报来。萧庭生大致如此这般说了,却在杜广成一事上故意顿了顿,暗中观察在座大臣们的眼神。

“方才太子复命说,杜广成已经畏罪自裁了。”蔺晨幽幽递上一句。

许多人的脸色顿时一松。

萧庭生便不再说话,只垂首站着。皇帝又打发宽慰了几个大臣们一些话,便有懂事的纷纷借故离去。萧庭生累得麻木,只想快回去把这些天缺的觉补上,于是也告退。

已经走到廊下了,又被叫住:“庭生。”

青年转身恭立。

大梁皇帝从宫人处拿过自己刚刚穿过来的那件黑狐,亲手披在了瑞王殿下身上。

“父……父皇。”青年慌忙扶住大氅,跪下。

萧景琰低头给他系好带子又将人扶起,笑道:“路上冷,别冻着了。”

是!

陛下命人打着灯一直送瑞王殿下到宫门外,这才转身回到书房,其他人早就散尽,只有蔺晨依旧毫无仪态可言地坐着,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另一本艳情小说!

啊——虽然只出去了一会儿,但是没穿外套手都冻僵了。萧景琰悄悄走近蔺晨,趁他不备将手贴在对方的脖子上。

“嘶——”蔺阁主抽气一声却没有躲,反手把景琰的手拉到自己胸口捂着“你这还是手吗?俩冰疙瘩啊!”

习武的人冬天好暖和,火炉似的。

陛下一把年纪了还嘟嘴:“金陵湿冷的天你也知道……快回暖阁睡吧我困死了。”末了不忘补充“大氅我给庭生穿了,你的待会儿给我穿。”

反正你不怕冷。

嘿?!凭什么,我偏不。晨妃娘娘一骨碌爬起来,裹着自己白貂就跑了。

陛下气得要休妻。不过第二天早晨吃到蔺晨刚做的榛子酥时,又觉得这人还是有许多好处的,遂作罢。

管事儿太监事后表示,陛下您为什么不让老奴给您再取一件来呢?

谁知道呢,也许因为宫里穷吧。

绝对不会是因为陛下没转过弯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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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07